皮日休晚年与西山文化初步探析

皮日休（公元834—约公元902 ？？或907 ？？？），襄阳鹿门山人，世代务农，家境贫寒，少时多病，字逸少，后改号袭美，性格孤傲。功名未就之时，隐居鹿门山庙中②，自号鹿门子，又号醉士，醉民。在隐居四年中著《鹿门皮氏家钞》九十卷，撰《隐书》六十篇。他非常崇拜白居易。在这期间，他出游到洛阳石窟，看“堂开洛水，社结香山”的白居易遗址。在这短短四年中，他撰写那么多文章，还要复习经、史、子、纪，准备再考，这说明他出游的时间不长。皮日休在未第之前没有到过寿州。咸通八年中进士，次年出游苏州，后任太常博士，善唱和，多讥讽时政，与陆龟蒙结为好友，时称皮陆。皮在苏州当通判时，被黄巢军所获，后为黄巢幕僚。起义军经过南征北战，进入长安，建立大齐政权，年号金统，授皮日休为翰林学士，为起义军起草文告、赦书等。由于黄巢内部分裂，根据《中国通史》记载：“李克用率四万骑兵攻入长安，起义军十五万迎战，遭到大败，只好撤出长安，转移到淮河中游地区，攻打陈州（淮阳），打了三百天也没有攻下来，而且损失惨重，黄巢只得下令撤围。”于公元884年，在山东狼虎谷被李克用军队包围，黄巢自杀，皮日休下落不明。《中国通史》评论：“黄巢领导的农民起义，最后虽然失败了。但他们转战了十二个省区，建立了大齐政权。并且第一次提出‘冲天’、‘均平’思想，把我国农民革命斗争推向一个崭新的阶段。”“冲天”、“均平”的政治主张，皮日休是主要的倡导者。他能在封建王朝的唐代，倡导如此政治主张，是了不起的。

史学界对皮日休战败后的考证，各持己见：一种认为阵亡了；一种认为素爱讥讽时政，被内部杀害；一种认为是隐居了。究竟如何？黄巢战败自杀，皮日休刚好天命之年，游览州县山川六年后，为了避免缧绁穷途，于公元890年（昭宗大顺元年）到大别山区霍山的，时年五十六岁。他在《南岳山赋》的序中开头就写道：“臣日休以文为命士，未尝不求其风谣以颂其文。幸上发輶轩，使得采以闻。六年至寿之骈邑曰：霍山，山，故岳也，邑赘于址。”邑，县的别名；赘，这里是隐居“以接衣食”的意思：于，在；址，地址。这写得很清楚，幸皇上大德为怀，暂未翻车。但已知道，霍山是寿州的一个边陲的山区县，所以他到那里“邑赘于址”，比较安全。有人认为皮日休未第之前到霍山的。未第之前，绝对不能称“臣”的，由此可推，皮日休是战败后到霍山隐居的。黄巢战败后，皮日休的家眷“徙籍会嵇”，后又迁到山东，至今山东和韩国还有其后裔。

在清代以前，霍山下设：东乡、西乡、南乡、北乡。城西至中界岭及燕子河区域属西乡，全是山区，人们又称西山。其实西山的名字，起源很早，自三苗部落战败后，蛮人部落也随之解体，称“西山蛮”的习惯一直遗传到现在。西山地处吴头楚尾，讲话的语言及风俗与鄂东接近，故皮日休历尽艰辛，到与方丈结缘的古佛堂庙中隐居。隐居后，方丈劝他在庙中授教。所以他把荆楚文化带到了霍山西部地区，为霍山西部文化的崛起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年过七十，“如耄而加疾，将杖而奔者”，为南岳山“狂其文，写其状”，是壮士暮年，雄心不已的体现。年过古稀还能加快脚步，疾者快也，有的史学家考证皮日休，终年“约七十三岁”，由此可以断定：《南岳山赋》是皮日休晚年最后的一篇文章，襄阳史志办公室也是这么认为的。皮日休在霍山境内隐居，是否就在古佛堂大庙中度过的晚年。原庙中有一块宋代熙宁五年（壬子）的《遵遗勒石》纪事碑，有皮日休的记载，可惜在改建中被毁，不然是古佛堂的历史见证。我对此进行了调查。民国四年（1915年），古佛堂绅董为地方发展文化教育事业，将古佛堂大庙改建为古佛堂文华小学堂。郑长银老先生是个开明人士，主动捐伍百银元给地方改建小学堂。老先生曾跟长子郑学滔讲过，原纪事碑文的意思是：黄贼南窜，阴雨连绵，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皮日休于庙内逗留七日，与方丈甚密。巢败，日休隐居绛帐……葬古佛堂畈龟形地。古佛堂畈龟形地是古佛堂庙中和尚的墓陵，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农业学大寨中开了大寨田，现在又变成古佛堂小学的操场，当地的老年人都记忆犹新：“龟形背上的一棺就是《皮子坟》。”

皮日休在《南岳山赋》的序言中写道“至之三日，离邑一舍，望乎岳，将颂之文也”。一舍，古称三十里为之一舍，从古佛堂到霍山城关150华里，他走了三天，离城三十里就看到了南岳山，望其灵秀，才思奔涌，已欲为之赋。从其周围山脉情势及川原旷野局面审视，城西三十里就能看到南岳山，这是理由之一。其二，黄巢起义军攻打陈州失败后，部分起义军到过古佛堂，因淮河中游与霍山连境，霍山又是淮河中游的正南方，不然庙碑不会记载：“黄贼南窜”、“皮日休于庙内逗留七日，与方丈甚密”的。其三，庙碑对皮日休的记载，虽然纪事碑被毁，但小学堂建成后，为了纪念皮日休为西山文化作出的贡献，启迪后人，在学堂的大门头上边由国民党四十八军军长张义纯亲自书写的“西山毓秀”四个大字，文革期间才涂掉。再则，1974年古佛堂初中扩建时，从古庙基清基出土的刀币、汉砖来看，古佛堂很早就开发了。校园至今还有棵八米多围的宋代古银杏树，傲立在皖西的边陲，鉴于上述事实，皮日休是在古佛堂度过晚年的。

皮日休少时家寒，青年不得志，后又长期行军作战，对人民的疾苦有所了解。在文学创作方面，是继杜甫、白居易之后的现实主义作家、诗人。其著作有《皮子文薮》十卷、《胥台集》七卷、《别集》七卷、《鹿门家钞》九十卷、《松陵唱和集》十卷、《吊江都赋》一卷③。他的晚年作品，《霍山县志》上只保留《南岳山赋》一篇，在霍山的其余之作，踏破铁鞋无觅处。霍山西部地区自他授教之后，荆楚文化在西山扎根，从此人们非常注重读书，经过几代的努力，逐渐形成了西山地方文化，其作品的显著特点是：“讲究格律，侧重抒情，贴近生活，与时俱进。”如《双山九老会赋》：“视富贵如浮云，厌听说暮岁登科之梁灏；遭日寇滔天之乱，剩此余生。较子牙钓渭之年，也还不老；任悠游岁月舒长，阅多少英雄淘汰。”由此可见，西山文化的底蕴很深，是徽楚文化融合的结晶，在社会上影响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