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评衔时,皮定钧,按资历,原报少将衔。传说毛泽东主席有批示:“皮有功,少晋中。”又为:“定钧有功,由少进中。”将军去世后,家人遍查档案,不见真迹,知情者答此为当时总干部部领导作授衔报告时传达的毛泽东口头指示,非“御批”。1955年,皮定钧将军被授予中将军衔,时年41岁。
某日,时任兰州军区司令员的皮定钧将军至甘肃张掖视察地形。见途中山穷水恶,颓垣破屋,心中不悦。吉普车进山,山民聚而围观,皆破衣烂衫,一十余岁女孩衣不蔽体,将军亦不悦。问地委书记:“何不着衣?”曰:“此乃傻女。”将军下车进山民家,屋里数妇人盘腿坐炕上,无一起迎者,见将军到,遂用双手将衣襟拼命往下拉。炕上人均未穿裤子。将军更不悦,怒问地委书记:“看到了没有,你们这里的女人没有裤子穿。”地委书记答:“这里的老百姓就是这个习惯。”将军大怒:“你TM家里的女人有没有这个习惯?!”书记讷讷无言以答。是晚回家,将军翻箱倒柜,搜罗所有旧衣服,与国家配发的全家人布票,嘱夫人张烽全部捐给张掖山民。
皮将军喜饮茶。极考究,不饮花茶、红茶,必饮西湖龙井。将军饮茶用水亦极考察,必水开后滚三次,少一次不行,多一次也不行。警卫员回忆,跟随将军什么都好办,就是喝茶的事最难办。将军品一口,就能品出问题来,或曰:“水怎么没有开?”或曰:“水滚过头了。”或曰:“锅没有洗干净吧。”且一言中的。
许世友将军一武夫,素不客套,然每次访皮定钧将军必送茶,送茶必送上好龙井。皮定钧将军爱骂人,官愈大骂之愈狠,然从不骂士兵。某日于某部营外,见两士兵弃空酒瓶于水田。召连长指导员至,命其下田摸酒瓶,两士兵欲替下,将军怒止。某日某部,将军见一哨兵军大衣少一钮,即命营长跑步带针线,为哨兵钉钮。将军侧立一旁,怒视之。营长手颤抖,良久方毕。
将军至某岛视察,见无一条平坦之路,即命守备团长端一盆水上车,绕岛一圈。路颠簸,水晃荡,团长全身淋透,方恍然醒悟,此乃将军严厉批评。
“文革”前,84师一战士因打靶误伤而亡,将军大怒,命厚葬,师长政委抬棺。其时,84师师长政委均为抗战干部。皮定均将军常云:“子不教,父之过;兵不教,官之过。”此将军带兵之道也。
皮定均将军之子皮效农言:某日,皮定均将军由兰州乘飞机至某地。盖电话错传,下机场,接驾为“解放”牌大卡车。一车工兵,满身油污,扶锹握镐,将军跻身其间,坐也僖僖,站也僖僖。车上人皆不知其为司令员。皮定均将军夫人张烽言:陈伯达,左派理论家,福建惠安人。“文革”中欲拉拢皮定均将军,将军无动于衷。某次,将军赴京开会,陈伯达召其谈心。将军借故不通闽语,请以笔代言。陈伯达无奈,取纸条书之:“福建粮不足,吾不归。”将军取纸条,留用。批陈整风,将军以纸条为证——与陈伯达无嫌。
皮定均将军午休,打个呼噜即起,人称“皮司令睡觉,驴打滚”。1964年夏,将军率福州军区各军军长、师长至闽北武夷山看地形。爬山涉水,日夜兼程,众将领皆疲惫不堪。而将军脖上挂一铜哨,哨响即出发。每至午后,将军曰:“睡觉。”众将领刚躺下,哨声便响,皆大大咬牙。某日午休,诸将军合计,将皮定均反锁于屋中。将军醒后,于屋中吹哨,众将领皆不理,照睡不误。皮将军徒叹无奈。康林将军曰:“看地形十日,只此一日,睡个好觉。”
1953年夏,皮将军从戎后首次返乡,惊动四乡八邻,探望者从早至晚,络绎不绝。将军一夜未眠。次日清晨,其断然率全家离乡返回。其后将军再也没有回乡。皮夫人后曰:“初时我也不明白,数年后,他才吐露心迹。”夫人哽咽:“将军怎不想在家多住几日?但见一起参加革命者皆战死沙场,仅己一人生还,如何向先死者家人交待!回乡后,乡亲纷纷询问,心里怎受得了?”据金寨县党史载,该县30年代,曾有10万青年参加红军,幸存者仅数千。与将军同参军者十四,无一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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